20111112 卡卡樂

這一天是搬家日，留熊先生在台北搬家，我則是搭客運回台中。抵達台中後，爸爸居然騎著摩托車出來接我，然後用很奇怪的騎法（逆向、騎人行道）的方式緩緩搖擺向前，在後座的我膽戰心驚，只差沒有跳車。


回到家後，爸爸進廚房忙碌，沒過多久，就捧著鮭魚湯出來，父女兩人大快朵頤。我吃東西有個壞習慣，一定要配著書報雜誌或電視、電腦，才能入口，於是一邊喝湯、一邊讀報。


享用美食卻不專心，會有報應。剛喝一口湯，喉嚨似乎被魚刺卡到，我以為是錯覺，繼續喝下一口，驚覺不妙。「多喝一點，或許魚刺沒很大，應該吞得下去。」我心存僥倖，結果不但吞不下去，卡在雲深不知處。咳一咳想把魚刺逼出來，卻咳不出來，反而引起老爸的注意。


兩人匆忙地拿了安全帽、錢包後，爸爸騎車載我到最近的耳鼻喉科（怪哉，此時騎得很順，剛剛怎麼回事），我一開大門就跟櫃台小姐說：「我知道現在中午12點整，你們要下班了，但是我被魚刺卡喉，能不能幫我看診？」就這樣，我馬上被請到診間。


醫生問是什麼魚，一聽是鮭魚，臉色一變：「鮭魚魚刺很大啊......」要求我張開嘴巴發出「A」的聲音，接著拿起工具往內看，試圖要把魚刺取出。無奈，咽喉反應讓我不自覺地咳嗽、乾嘔，嘴巴越開越小。「妳要配合啊，不要吞口水！」醫生不太開心，我的心情也不美麗。


「我看不到東西，可能卡到食道裡了，你們現在快去急診室用X光照，比較有效，我就不收你費用了。」醫生兩手一攤，送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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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女兩人跳上計程車，前往中國醫藥大學急診室。12:20抵達急診室，負責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年輕、可能經驗不多的住院醫生。「因為你有孕在身，不能照X光，會影響胎兒，我們只能先幫你照鼻腔內視鏡，先確認魚刺有沒有在喉嚨。可能要請你們等一下，我們會安排耳鼻喉科的會診。這期間請不要飲食、吃東西，可以吞口水沒關係。」醫生請我們到外面候診區等待，而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鐘頭。


還好，我還能說話、意識很清楚，不是重症。雖然感受到魚刺旅行的範圍似乎越來越往鎖骨去，但還好能夠吞口水（不然我要被口水給淹死了），更慶幸放下碗筷出門前，已經喝完兩碗魚湯，算是有填飽肚子。


13:20，耳鼻喉科醫生終於來臨。我坐上診療椅，醫生說要先確認我哪一邊的鼻孔比較通暢、比較大，鼻腔內視鏡先從左邊鼻孔進去，再換右邊，最後決定要從左邊「深入敵營」。此時我終於明白，為什麼嘻嘻看醫生最怕被溫度計捅屁眼，因為真的是「趕羚羊、草支擺」的痛啊！


「喉嚨沒有看到東西，恐怕魚刺已經到了食道，要照胃鏡取出了。」耳鼻喉科醫生語畢後把我送回急診室。急診室醫生繼續傳達了不太愉快的消息：「由於妳已經有吃過午餐，按照慣例，必須等候八小時，才能夠照胃鏡。」因為胃中的食物至少需要八小時的消化、吸收，在這時間內就照胃鏡，恐怕會引起嘔吐，而使嘔吐物進入到氣管、甚至肺部，那就慘了。


但是，魚刺帶來的疼痛感卻不斷加深，在爸爸持續的溝通（？）下，醫生改口，只要四小時就可以照胃鏡了。要求我這段時間要留意自身狀況，如果有呼吸困難、胸口疼痛，要馬上反應，因為代表著魚刺可能跑去肺部搗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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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的期間，發現忘記帶手機，得取消晚上跟大學室友菀婷的晚餐（她是周六要上班的公務員，查號台是好物，直接可以查到她辦公室電話），順便跟熊先生簡單報告一下狀況。幸好投幣式公共電話還沒滅種。


中午趕著出門，我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短袖上衣，急診室冷氣特別強，因此去服務台要了一床棉被披著。還好，妹妹下午在附近擺攤，他有多帶一件外套，爸爸走路去跟他拿了衣服。


一邊和爸爸隨意亂聊，一邊殺時間，總算等到了照胃鏡的時刻。猶記一年前照胃鏡的痛苦記憶，無法徹底放鬆、好好呼吸，身體蜷曲在床上不斷的掙扎，口水、鼻涕、眼淚三管齊下。以前覺得自己很矮，現在巴不得自己是小矮人，這樣「人體大冒險」的路程就能過縮短一點。


「魚刺取出囉！這應該是頭蓋骨、魚腮骨附近，看起來不像魚刺，比較像小指頭的指甲。」醫生跟爸爸兩人認真觀看了一會兒，一旁協助的護士發現我居然流鼻血了。猜想應該是中午的鼻腔內視鏡有一些小傷口，再加上胃鏡帶來的壓力，致使左邊鼻孔微血管破裂。


我有留過鼻血嗎？我的印象中，還真的沒有耶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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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:30，我總算回到家了。爸爸這時才說在醫院又冷又想睡（我說，可以拿棉被蓋啊，爸爸說，好醜......），還找不到85度C的咖啡（我繼續說：旁邊有7-11啊，爸爸：好難喝）。媽媽說她中午教完瑜珈課回來，發現家裡沒人在很怪之際，妹妹剛好把車牽回來，說明了事件經過，兩個人在家無心吃午餐。


這半天的急診室驚魂，謝謝爸爸又緊張又要裝酷的陪伴。記得以前上醫院都是媽媽陪診，這是生平第一次讓爸爸陪著。小時後天天給爸爸抱著，長大後之體接觸就少了，這天爸爸卻總是摟著我的肩膀、拍拍我的手，我知道他也很緊張，我也得好好處理自己的緊張，不過他做得很好，我覺得很安心。


經過中午的卡喉嚨後，我晚上在家上大號，因為太粗，把馬桶堵住了，又有勞爸爸出馬解決。該說，家有一老，如有一寶（怎麼是用在這種時刻......）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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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了這麼多，這一天的經歷，可以用對聯說明－－
上聯：「中午卡魚刺」
下聯：「晚上堵馬桶」
橫批：「帶賽」